如果说之前我还能在周围发现一点现实的环境，那么现在我已经完全晕头转向。
车辆行驶在望不到尽头的公路上，两边除了荒漠就是峡谷。
炎热的气候让我难受极了，之前吃的东西差点吐出来。
“这里是地狱谷……”界又翘起嘴缝，看得出他很担心我。
“只是经过，死神大人不会在这审判的。”白独自坐在车尾的位子上。
“这该死的好天气真是让人怀念！”司机大叔突然插话吓我一跳，这一路上他基本没说过话。
“额，这让你想到些什么吗？”我还是很好奇的。
“想当年，我可是最出色的沙漠龙骑士。”大叔指了指他脑袋上的牛仔帽。
“你确定你骑的是龙不是马？”
“你们人类总喜欢用你们的认知来揣测未知的事物。”大叔眼里的热情被浇灭。
“那你现在为何是司机呢？发生了什么？”
“那天也是个好天气，我感觉到有人闯入了我的地盘。”
“你说的不会是死神大人吧。”
“呵呵，就是他。”
“他胁迫你了？”
“并没有，他和我打赌，说他能战胜我，我们也赌上了各自最尊贵的东西。”
“你输了，失去了你的龙，当上了终末班车的司机？”
“猜得不错，据我所知和我差不多遭遇的司机还有好几位呢。”
“你说的也太不详细了，说说具体战斗的经过啊。”
“很遗憾，那是完全的碾压，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他是死神，只以为是个找事的家伙。”
“我扔出的长枪在瞬间化成粉末，我的搭档吐出的龙息被他全部吸收，我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，他就像甩不掉的阴影。”
“好吧，节哀。”我上前拍了拍大叔的肩膀。
“你意识到了吗？”
“你是说绝对不要试着挑战死神？”我不太明白大叔的意思。
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，就像我现在被用来操纵这部狼头车一样。”
大叔的话像是暗号，几团乌云跟了上来，夜色接踵而至，如餐布般盖住整个天空。
“几点了？我是说我们行驶多久了？”袭来的夜色让我对时间的感知愈发不自信。
“不重要。时间已经不重要了。”白打开后面的车窗，他又开始沉默。
“可能你意识不到，其实你的身体一直在挣扎。”界掏出一包肉干开吃。
“界，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如果你觉得长路漫漫，那你的身体一定还在剧烈反抗死亡。”界把肉干一口气全倒进嘴里嚼着。
“好吧，如果是这样，我希望旅途再长些。”
一只纸飞机在我眼前飞过，是白扔出来的。
它顺着风转起了圈圈，在即将飞向窗外的瞬间又转向飞进我怀里，我不由自主地接过。
解开纸飞机，果然是决定我命运的凭条。
在地狱谷的文字后面，又浮现了死亡城堡的字样，字体发着蓝色的幽光。
这难道就是终点站？
车厢前的狼头兴奋地狂吠不止，车辆开始加速，我也看到了，那是一座彩虹桥，桥头能看见一栋城堡。
我不想知道为何彩虹会在此出现，我只觉得心好平静，从未如此平静过。
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车尾的易拉罐上，凭空出现的彩虹桥让我们离开了荒寂的峡谷。
我似乎能理解狼头的想法。
那是想回家的心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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